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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苏雪]百里 BY:白夜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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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由 琴之仙音 周二 二月 04, 2014 2:12 pm

收录在苏雪本《桃夭》里,配图BY蛊幺幺



《百里》

(一)

拜入天墉门下的那年,师尊给我起了个名字叫百里屠苏。
那是我可能是撞了邪(据师兄分析),连自己姓甚名谁也记不得一分半点,于是师尊说什么便听什么。师尊说百里屠苏这个名字好哇,有深意的,此生行百里路破万卷书,屠绝鬼气苏醒人伦,一听就是个有内涵的人。于是我满心欢喜地点头。
不过后来听陵越说,师尊之所以想也没想就顺手给我起了这么个有深意有内涵的名儿,不是因为他老人家多么学识渊博,而是他以前养过一只山猪便叫百里屠苏,不过后来那山猪不知去了何方再也没见过,末了陵越还托着下颔很是不解地说,那山猪的额间好像也有个红点哎。
郁闷了一阵之后我也想开了,众生平等众生平等,嘿嘿。
往后的日子里我隐约觉得自己的性格可能不那么讨人喜欢。用陵越的话来说我是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主儿,用芙蕖的话来说就是屠苏师兄好神秘好严肃好酷哦,而用师尊向人介绍的话,是我这个徒儿就一面瘫诸位多担待……咳,正色,其实他们都错了。
我只是……不爱说话而已。
言归正传,总之我顶着百里屠苏这个名字还算四平八稳地活了这么些年,日子还算乐呵太平,除了每月一次(严禁想歪)和莫名其妙被安插了个杀害同门的罪名,吃饭睡觉打陵端的日子还是很让我满意的。不过自从这一路下了昆仑山以来,我的轻松日子就算到头了,最先让我头大的,是阿翔。
阿翔是只海东青,而且是只很凶悍的海东青,在山上它不仅自己捕猎自给自足,偶尔还能给我带回不少意外的惊喜,诸如一只兔子一只山鸡什么的。久而久之它已经在天墉城里混得人见人爱,每位师兄弟逢着夜黑风高想要整点东西填补肚皮的时候总是格外想念它。
下了山以后阿翔愈发地得意,每每路过村庄市镇是它总是能惹来一群人的追杀,伴随这一连串“把我的公鸡放下!”之类的吆喝。而它总是淡定从容地在众目睽睽人人喊打的情况下不急不缓地落在我肩头……
我想这个中滋味,之后的几十年几百年里替我照顾这只长寿而厚脸皮的海东青的风晴雪,应该深有体会。
说到风晴雪,这是第二个让我头大的。漂亮的女孩我也见过,天墉城里不少女辈弟子,清丽者有之妩媚者有之,怎么说我也算是阅尽千帆,可是这样漂亮而又旁若无人地……呃,沐浴的女孩倒还真是第一次见。其实她给我的第一个印象,不是多么惊为天人,不是什么扯淡的男女授受不亲看了什么什么就要负责的规矩,而是……呃,真的要我说出来吗?其实那个瞬间我心里只闪过了三个大字而已。
--女、流、氓!(猜“我爱你”的都去思过,真没创意。)
只穿着贴身小衣大摇大摆理直气壮地走上岸来还一直鼻尖对鼻尖地欺近到我身前来,恶人先告状一口咬定我是***贼什么的……还不够女流氓吗!
我冤呐,太冤了。
不过我很快又发现女流氓也有温柔的一面,虽然打起架来一点也不含糊,但是挺实心眼儿的。前一刻还兵刃相向后一刻就肯用自身的心法为我驱散煞气,看着应该是涉世未深,眼神干净得像是一潭水。
算啦算啦,都说不打不相识。反正我也自知没几年好活,凡是都看得极淡,跟个小姑娘计较多跌份子。
那几天阴差阳错地认识了很多人,形形色色。除了风晴雪之外还有青玉坛的欧阳少恭,呆头书生方兰生,不知道从来哪里钻出来的小狐狸襄铃和同样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红玉。开始我也不太在意,觉得无非是因为种种原因恰好同路罢了,从没有想到后日我们会成为生死并肩的朋友。
不过,其实自从看到玉横的碎片开始,我就觉得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路已经在眼前铺开,我必须走上去。虽然,我不知道在路的尽头,等待我的是否是想要的结果。

(二)

今晚风晴雪约我去江都城外的幽谷看星星。
其实是想听她讲关于焚寂的故事。师尊看着这把剑的时候总是微微锁着眉,却只对我只言片语轻轻带过--果然,听晴雪之意,这把剑大概是女娲娘娘封印的七把凶剑之一无疑了。
“其实这仅仅是我们那里的一个传说,苏苏不用太担心。”她看着我,声音柔而缓,像是在担心我。我没有说话,静静地坐着。焚寂的故事师尊只对我提过只言片语,我大约也能猜到它必有不凡的来历。太古凶剑,龙渊部族,甚或是女娲封印,对于我而言其实都太过于遥远,虽然它们的确可能与我身上的煞气息息相关,不过我目前还没有作太多的考虑。
师尊说了,年轻人就要有年轻人的心嘛。太过遥远的事,想多了也没用,不如蒙头睡一觉,眼睛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当然这种深邃的话我估计师尊想不出来,大概是引用了那位神秘挚友的语录。不过……这感觉怎么这么穿越咧?
所以我侧坐在草坪上安安静静地看着满天星辰的原因不是我听了这个故事之后心有戚戚焉,更不是我耍酷装深沉,只是因为……野外风太大,好冷啊!
我说过,我不面瘫,我只是不爱说话。
“苏苏,你冷吗?”风晴雪轻声问我,手一抬,一簇淡蓝色的火团出现在她掌心,火焰的温度祛退了不少寒意。我老是有一种被她看穿的感觉,似乎在她面前我好像是一个透明的玻璃人,心里想些什么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这种感觉说好不好说坏不坏,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遇到一个把我吃得这么透的。
“苏苏?”没有听到回答,她侧过头来看我。
走神是个怪毛病,我得改,一定。
“故事讲完了,我们回去吧。”我尽量让这句话听起来比较严肃,免得暴露出我是因为冷才想要走的本质。站起身来,我刚刚迈出一步,突然被人拉住了手:“再坐一会儿吧,苏苏。”
那一刹的感觉有些古怪。第一反应竟然是她的手真暖和。随即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放开。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再度坐下。哎,其实我以前也不是没有拉过女孩子的手啦,小时候拉着小婵满山乱跑,后来在天墉城师妹芙蕖也会拉着我和师兄撒娇,如今……唉,年纪越大脸皮越薄了。
不过……沾着露水的草地,真的好冷啊!
大约是因为把我的沉默当做了默认,她微微笑起来,眼眸明亮:“苏苏,等谷里的桃花都开了,我们一起回来看,好不好?”
我看了一眼那些刚刚栽下的桃树苗,心里猜测着大概要几年它们才会长成桃林在春来和风暖日之时开出一片绚烂的绯红来。其实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桃花。
这对于寻常人来讲大约有些奇怪。然而,我幼时久居于鸟蒙灵谷区区一方天地,偶尔偷溜出去玩儿也不过到了红叶湖就止步而返。见得最多的只是满山红叶和缀地的黄白小花。后来蒙师尊收入天墉门下,十数年来极少下山。昆仑苦寒之地,虽不缺洞天日月般的仙境,却少有花木。知晓桃花为何物,还是源自师尊的授课。
师尊于剑道造诣极高,学问也十分渊博。闲来无事亦曾教我与师兄读几章诗文。至于诵读何样的文章全凭他老人家心情。时而有“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某人赠我情”,时而又“某人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不由得让我和师兄万分感慨。
“苏苏,好不好?”许久未曾等到回答,风晴雪眨了眨眼睛,继续问我。
看来,走神这个毛病,有生之年大概也许可能我是改不掉了的吧……
“若那时百里屠苏尚存于世,定赴此约。”我想了一想,终究还是不敢轻易许下这一诺。师尊就算未曾对我明言,我也知道自己不是长寿之人,没有多少时日了。不知桃花开时,会不会有人看着它们,同样感慨屠苏不知何处,桃花却依旧烂漫呢?
然而风晴雪显然没有我想的那么多。她开心地笑起来,眉眼弯弯:“我会一直等你的,苏苏。”

(三)

“恩公,你学做泥人干啥?”尹千觞斜觑我一眼,打了个酒嗝。
我无奈地叹口气,从怀里掏出不久前风晴雪送我的那个泥娃娃:“百里屠苏此生,不愿欠下人情,有人送了我一个。”
“哟,做得还真细致。”尹千觞哈哈一笑,捏起那个泥人,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遭,“啧啧,瞧着做工像是我家乡那边的手艺,细胳膊长腿板着一张脸,脖子上还套一鸟尾巴项圈,倒还挺像你?”
我干咳了一声,赶紧纠正:“不是鸟尾巴,是白羽图腾。小时候师尊特地打来给我辟邪的。”
尹千觞哼了一声,倒也没有继续和我扯皮,随手把泥人往我手里一塞,扬眉道:“恩公你放心,有我在嘛保管你要不了多久也能做成一个送回去。去挖点稀泥再打罐水来,打铁铺里买几把刻刀,包教包会!”
我表面上不动神色地去准备原材料了,内心里哀叹一声。女孩子真是麻烦啊……送什么不好,偏偏送手工制品,你说要是送我块玉佩啊剑穗啊多好,管它多名贵呢,我也照着价格弄一样儿来就是了。实在不行随手去那个地边摊子上捞一件安上个关于它前主人的凄美故事,多有纪念意义。
其实我不想做泥人还有一个最根本的原因……别看百里少侠我是风流倜傥英姿飒沓玉树临风气宇轩昂,其实,那个啥,所谓人无完人,我有个最大的弱点是脸盲。
……所以到现在我脑子里对风晴雪的五官概念是一片空白。
虽然她站在我面前我肯定能认出来,要让我真正地自己清清楚楚把所有她的脸部细节回忆起来并且表现在泥人上……其难度不亚于让阿翔从此改吃素。
“这个如何?”当我报废了三罐子稀泥的时候,终于把一个不成形的小人儿摆到抱着酒坛醉眼醺然的尹千觞面前时,他只瞟了一眼,就一把将我半天的成果毫不留情的搓成了泥团,“歪瓜裂枣的,不知道还以为你跟人家姑娘有仇呢。”
我第一次觉得人生很灰暗……真的。
好在尹千觞脑子很灵,三言两语问清楚了我的难处,把桌子一拍计上心来:“欸,恩公不必忧心,这个问题很好解决嘛。”
我用分外犀利的眼神瞟了他一眼:“说来听听。”
“哎呀恩公你好歹给个合适的反应嘛,怎么说也要惊喜一下欢呼一下来几句‘千觞大哥你真是英明神武举世无双’之类的话听听吧?”尹千觞唉声叹气地给自己灌了口酒,“跟你说话一点都不好玩,什么波澜都没有,跟木头似的有什么好,真不知道我家妹子看上了你哪点,长得俊俏又不能当饭吃。”
“……便请英明神武举世无双的尹公子将法子教与在下,感激不尽。”我只好很无奈地重复了一遍。
尹千觞非常沮丧:“唉唉唉,对牛弹琴啊我……给你这个,拿着!”
他顺手抛来一个小瓶,我接住打开盖子闻了闻,香气扑鼻,疑惑道:“这是何物?”
“江湖大侠必备之***是也~~”尹千觞摇了摇手指,神神秘秘地凑近身来压低声音,“从少恭那里搜刮来的,叫什么梦甜香,好东西!往茶水里一放,喝了保管无知无觉一觉睡到天亮。”
“……何意?”我眉梢一扬。
“恩公你呆呀!给我家那妹子喝上一口让她睡上一觉,你搬个泥罐子拿把刻刀对着她的脸不就能做个像模像样的泥人了?”尹千觞忽然斜觑了我一眼,嘿嘿一声笑,“莫不是想歪了?”
“……没有。”笃定地加以否决。
于是我头一次发现其实不爱说话(不是面瘫!)也是有好处的,比如面对这种正常人会害羞脸红慌不择路地逃避的话题的时候……能够如此理直气壮坦然处之啊!
至于我用没用药嘛……咳咳,正所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虽然我现在不是谁谁的丈夫但好歹还算个正人君子所以当然顺利地把梦甜香下在了风晴雪的茶水里(这真的是正人君子所为吗谁知道呢),果然没过多久她便满眼困意地和衣而眠,我连忙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入,把各种瓶瓶罐罐大刀小刀摆了一地,对着她的脸认真地开始捏泥人。
大概人在安静的环境下特别容易走神(当然这不排除是因为我一贯有走神的毛病),捏着捏着我才突然发现在此之前我似乎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和仔细地观察过一个女孩子的脸。说实话,我见过的女孩子很多,风晴雪和她们比起来实在算不上有多么惊艳多么姿容惊人,她最多能够用“清秀”这两个字来形容而已。可是和其他的漂亮女孩子比起来,她又有让人觉得很不同的地方。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单纯得不带任何心机的人,对别人没有一丝一毫的戒备,即便是萍水相逢也会付与全部的信赖。我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是觉得她像是应该开在山野里不知名的小花,不浓艳也不香馥,干净纯粹,却自有风骨。
不得不承认尹千觞这个人平时看起来虽然一副不靠谱醉酒鬼的样子,关键时刻还是很不掉链子的。教给我捏泥人的法子简明扼要,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是捏坏了几个,不过夜过三更的时候终于勉强完成了一个看起来能送得出手的了。三两下弄到炉火旁烘干,我轻手轻脚走到熟睡的风晴雪旁边,把泥人悄悄压在了枕头下。
“我说恩公啊,有必要提醒你一句。”
尹千觞不知何时拎着一筒酒倚在窗边,我微微吃了一惊,皱起眉头看过去:“何事?”
“在我们那边,有个风俗。”他懒洋洋地说,“年轻的姑娘小伙子互赠泥人,就算是私定了终身。我觉得还是跟你说一声比较好。”
我吃了一惊。微微顿了一顿,才有些回过神来:“你……真是晴雪兄长?”
尹千觞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侧过身去。他看着竹筒里清澈的酒液,神色慢慢地变得不那么迷糊了,有些陌生。最后摇了摇头,眼神里泛开一抹苍凉笑意:“是不是有什么关系,我把她当妹子来疼便是。相认不如不认,我的事,恩公你不必多问。”
他转身离开了,剩下我一个人站在晴雪屋里。。婚嫁之事……我一直以为对我而言太过遥远,甚至从未考虑过有朝一日它会和自己扯上关系。我看着那个好不容易捏出来的泥人,站在原地有点发愣。四下里很安静,安静地能听到风晴雪匀净而细微的呼吸声。她依旧安安稳稳地躺在床榻上,闭着眼睛神色恬静。
很久以后,我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伸手取走了那个泥人。
大概我会把它一直留在身边,然后在某一天和我一起埋进泥土里。最后慢慢地再变回原本那一滩普通的泥土,十年百年之后世间再寻不到我或者它的踪迹。
东方微微泛出了一线光来,天快亮了。

(四)

在这以后有很多次我都有想过送出这个泥人。
第一次有这个念头是住在青玉坛等少恭炼制丹药的时候。祖州一行对我而言的冲击太大,若悭臾所言是真的,那么我……究竟是谁?
那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我都在想这个问题,百里屠苏或者太子长琴,他们都是我,也都不是。有时候我也会觉得命运不公,世间千千万万的人,为何独独是我要在这一生当中承受如此多的坎坷。那段时间风晴雪也特别喜欢来找我,衡山胜景名闻天下,我们一行闲人便四处走走看看。想来,在青玉坛盘亘的这月余时间,却是我此生少有的安稳闲适的日子。
有时候睡梦之中仍旧能够依稀记起太子长琴的命格,生生世世寡亲缘情缘,忽然觉得想要和所谓命运搏上一把。然而带着泥人去找晴雪的时候,却恰好看见黑曜正和晴雪说话,说依照他们族里的规矩送了手帕就是订了终身,便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大概……晴雪只是单纯地想送我一个礼物,什么风俗娶嫁之事,她大概也和我一样从来没有想过吧?

后来再想要送出它,是在鸟蒙灵谷的那天夜晚。
母亲的尸骨在我眼前散为焦冥,而我却无能为力。我头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和渺小,纵然付出了无数努力,大概也真的无法和所谓命运抗衡。亦是头一次,我觉得自己前半生活得有些荒唐,天墉城上的刻苦清秀换来的这几许剑术道法修为又能如何?不能逆天不能改命,却虚耗了十年大好光阴。
“苏苏,心里难过的话,说出来会好一些的。”风晴雪轻声说,她盯着我的眼睛,眼神里像是沾染着月华,微微地散发着让人觉得宁静的光芒。我依旧沉默了一瞬,才摇了摇头:“不知从何说起。”
其实并不是不知从何说起,而是不知如何说起。我想是时候送出那个泥人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想了一想,说此生想和人结伴行过山河***,然而她没有立刻同意或者拒绝,而是说……要好好考虑之后再回答我。
我按着怀里那个泥人,忽然觉得夜风有点凉。
其实……我也不应该抱有奢望。百里屠苏此生,连自己的未来都不知在何处,又何以能许给别人未来。

(五)

最终那个泥人还是送了出去。
地界幽都真的很美,天上那条由魂魄组成的河流缭缭绕绕,如梦如幻。连大神女娲也对我身上的煞气和封印无计可施,我却并不觉得绝望。大概,在内心深处,我其实已经能够对这样的命运坦然处之了吧。还有一个大剑师襄恒呢,希望是永远不会断绝的,不是么?
以后的事,谁又说得清呢。就算真的明天便要死去,今天也应该过得开心。
“所以,要过得开心。”
悭臾背上的鳞片咯得我有点疼,于是我费力地挪了挪地方,靠在他的龙角之侧,对风晴雪这样说。她看着我,用力点头又用力摇头:“苏苏你答应我的事还没有做到……看桃花,四处走走看看山河风光,不可以就这样食言的。”
我闭上眼睛笑了笑。
悭臾飞过昆仑山的时候我看见了师尊,白发苍然。忽然想起拜入师门的时候他对我说你便叫百里屠苏吧,此生行百里路破万卷书,屠绝鬼气苏醒人伦,一定可以活得十分长久。
“若留于天墉不涉人世,煞气或可被终生压制在体内。吾友,你可曾后悔?”
忽然听见悭臾这样问我。我微微沉默了片刻,身体里的力气一点一滴流失,眼前逐渐模糊起来。天际阳光洒下,炫目非常。
“苏苏,你应该留在天墉的。”风晴雪微微垂下头来,两行清泪逐渐从眼角淌下,“你后悔么?”
若,留于天墉,不涉人世,或可得百年而终,却如何遇见你啊。

“百里屠苏此生,虽有遗憾……并无后悔。”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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